第三百二十四章：一口鮮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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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口鮮血猛地吐出來。
阿瀅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。似乎臉上所有的血色，都從嘴裏吐出來，化在地上，有著妖冶的輪廓。
“少宗主？“四兒反應極快，臉上染了三分怒色，“是不是那杯酒？我就說，那錦寒霜必定沒安什麽好心！要不然，少宗主.....”
阿瀅擺擺手，神情懨懨道，“出去吧，讓我靜靜。”
四兒一怔，這才意識到失態，“是，少宗主。”末了仍覺得不放心，“四兒就守在帳外，有什麽事，少宗主說一聲就行。”
阿瀅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口血，心底有著難言的悲傷。
一杯苦酒。自釀的苦酒。
她沒想到，純良不懂算計的小師弟，竟是在這裏等著她。是要逼她做出選擇嗎？是要逼她承認自己就是錦明裳嗎？
胡鬧！
可胡鬧歸胡鬧，心疼倒也是真。
否則，因何吐血？
那杯酒，太苦了。苦的她的舌尖麻麻的，苦的她如在烈火裏煎熬。
他清清楚楚的告訴她，他過的不好。
那樣的小師弟，她怎麽會不憐惜？
能將好好的梨花酒釀成那滋味，阿瀅垂著眸，眼淚就砸在地上。
她明知今夜是師弟有意安排，可自小到大，沒有人比她還要了解他。他的性子直，不懂得彎彎繞繞，偏又極為懂事，善於隱忍。今日他開口說過得苦，那麽，是真的苦了。
苦到再走下去，就要瘋魔，就要發狂。
阿瀅轉念一想，深覺自己罪孽深重。
拂袖一揮，便見那鮮血消失不見。腦海裏，不斷冒出瓜皮帽的臉，他神情淒淒，欲語淚流，口口聲聲喊著自己為什麽不肯認他？
情入魔障，總是能勾動鉆心的疼。
阿瀅撫著泛疼的心口，只覺得喉嚨一股血腥湧上來，讓她想忘都不能忘。
陳流心細如發，待她極好，不肯苛責，不肯威逼。她不說，他就不問，寧願自己煎熬。
晏折羽心心念念著他的錦狐貍，他的眼睛，註定了不肯再多看旁人一眼。
炎十六，不懂世情，不問世事的白衣公子，到現在竟還能記得他有個小廝。
又是一口血水吐出來，阿瀅覺得，自己真是個罪人。
在她想要好好當少宗主的時候，便有人說她是錦明裳。在她意識到自己是誰的時候，便是阿瀅，她都做不得了。
若是承認自己的身份，那又將靈丹宗，將當初給了自己一線生機的師父置於何地？
情義難兩全。
尤其是此情，此景。
她寵愛了十七年的小師弟，固執直接的問她是誰。不惜拼的兩敗俱傷，也要得到一句承認。她能說他做的不對嗎？
不能。
正因為那是錦寒霜，是全天下唯一一個她看著長大的人。
哪怕所有人都可以怪他，偏偏她自己，不行。
長姐如母，沒能把他教好，是她的錯。
問題是，她的小師弟已經是極好的了。唯一的不好，就是太心急，太想她。
歸根到底，錯還是在她這。
長夜難眠。
營帳內的燈火燃了一夜。
四兒全神貫註的望著那盞燈火，在冬日的大雪天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。白氣散在空中，眼睛看的分明。
她不懂，為什麽行事果斷的少宗主，偏偏在此時猶豫了？
那錦寒霜心狠手辣，善用計謀，少宗主真就看不出來嗎？
黎明破曉，糾纏了一夜的心事終於有了了結。大雪鋪地，幹幹凈凈的好似能倒映出人的影子。
阿瀅披著雪白大氅從裏間走出來，露出大紅袍的邊角。紅白相間，眉眼更加精致，她的眼神堅定，修長的身子一舉一動，氣度已經是絕好。
這樣的少宗主，美好，且能讓人安心，在動蕩的時局下，儼然成了宗門屹立不倒的旗桿。
四兒看著她，眼裏冒出光來。
“走吧。”阿瀅輕道。
一聲號角聲驀然響起，阿瀅步子一頓，“今日有事發生嗎？”
四兒想起那桀驁不馴的錦寒霜，搖搖頭，“並沒有事情發生。”
連老頭從外頭跑回來，“小師姐！小師姐不好了！”
阿瀅睫毛一顫，鎮定道，“什麽事？”
四兒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，連老頭語速很快，“那錦寒霜不知發了什麽瘋，被師叔祖綁在定魂柱上.....還說要....”
“噫？小師姐？小師姐人呢？”
四兒責怪的看了他一眼，顧不得其他，趕緊跟上。
她總覺得要出大事，可不，事就這麽不聲不響來了。
作為十九州的領將，被綁在北周九道之一的定魂柱上，無疑是半折不扣的恥辱。可看那錦寒霜的樣子，不覺是恥，反倒巴巴的睜著眼睛看著，似乎在等。
可這北周陣營，哪有他等的人？
趙仁德手裏拿著荊棘長鞭，臉上陰笑，“小子，你果然是找死呀。落在師叔祖手上，我看你焉有命在。”
錦寒霜眉眼陰鷙，“哦？哪來的瘋狗，見人就亂叫？”
“好小子！看我今天不打死你！”長鞭長著倒刺，一鞭子打下去鐵定皮開肉綻。趙仁德最近在阿瀅那裏受了不少氣，今個碰上錦寒霜，算是拿他當了出氣筒。
“說！你是不是和那少宗主裏外勾結，意圖顛覆我北周！”
“顛覆北周？”錦寒霜嘲諷一笑，“我要有那個本事，早就滅了北周，哪來的那麽多彎彎繞繞？”
他的語氣不善，衣袍上帶著血。
趙仁德氣的牙癢癢，“好呀，好呀，嘴硬不是？我看你能嘴硬到何時！”又是一鞭子下去，空氣裏蕩開血腥味。
衣袍上的火龍紋飾初初動開了身子，吐出一道晦澀的龍語。
“主人，我能救你。”
錦寒霜吃痛一笑，“我何須你救？她若不來，我甘願承受。”
昨日那杯酒，既然無法讓她動搖，那麽，親眼見他身受鞭打，靈魂被壓制，若是大師姐，她能狠心不來？
這賭，是豪賭。
拋出自己性命，固執的想要看清一人。
你，會來嗎？
大師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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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口鮮血回一杯苦酒，嗷，我都替大師姐難受......
說好的四更，獻上。
希望你們喜歡，歡迎和我互動。
日常感謝讀者來一波。謝謝謝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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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口血水吐出來，阿瀅覺得，自己真是個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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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承認自己的身份，那又將靈丹宗，將當初給了自己一線生機的師父置於何地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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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因為那是錦寒霜，是全天下唯一一個她看著長大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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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題是，她的小師弟已經是極好的了。唯一的不好，就是太心急，太想她。
歸根到底，錯還是在她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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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兒全神貫註的望著那盞燈火，在冬日的大雪天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。白氣散在空中，眼睛看的分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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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人，我能救你。”
錦寒霜吃痛一笑，“我何須你救？她若不來，我甘願承受。”
昨日那杯酒，既然無法讓她動搖，那麽，親眼見他身受鞭打，靈魂被壓制，若是大師姐，她能狠心不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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